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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舞专访 12



澎湃新闻:与传统的人文学著作相比,我也在您的著作里看到了真实的您。您书里关于在纽约上州一难民中心里做志愿者的经历的自我民族志讨论,读起来非常感人。您在书的末尾,也反思了您关于韩舞的田野研究是否失败了。我对此并不惊讶,在舞蹈研究与表演研究里,学者们对学者研究自己的局限性一直有反思:靠“大脑”思考、用写作表达自己的学者是否能够真正的去呈现作为身体表达方式的舞蹈?苏珊·利·福斯特(Susan Leigh Foster,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舞蹈研究学者,采访者按)更进一步强调,所有传统上基于“心灵”研究的人文理论都需要根据基于“身体”的研究(比如舞蹈研究)进行修正。这与启蒙传统下将自己看作是理性化身的人文学者非常不一样。舞蹈研究展现了与传统人文学非常不一样的学术文化。实际这在古代已经开始,“身体-心灵”二元论起源于古希腊罗马,但对其反思也开始于古代,而恰恰是从对舞蹈的反思开始的。公元2世纪有一个罗马作家,叫卢西安(Lucian),他写了一部叫《论舞蹈》(De Saltatione)的小册子,企图为当时罗马帝国最流行的舞乐“哑剧”(pantomime)进行正名。就像您之前说您想通过研究改变大家对流行舞蹈的偏见一样,这一尝试可以追溯到卢西安的这部作品。卢西安的写作已经有对“身体-心灵”二元论进行反思的尝试。正如您在书里强调,韩舞翻跳是大家寻找另外一个自己的形式,我们是否可以说,包括韩舞研究在内的舞蹈研究也可以帮助人文学者寻找另外一个自我、或者说另外一个本体论存在?

吴周妍:这是一个好问题!正如你知道,学术界对“客观”与“主观”、“文本”与“身体”、“男性”与“女性”、“西方”与“东方”这样的二分是由来已久。是人类自己建构了这些对立,而我们的任务是打破这些二分。由于我本科与硕士是在韩国读的,我能更加明显感受到,西方学者更有二分的倾向,也更有去挑战二分的倾向。无论是韩国还是中国,我们都经历过前现代王朝统治。在前现代王朝统治下,诗歌、舞蹈、音乐同时是很多人的必修课,因为大家将心灵与身体看作同一系统。士兵也需要学舞,去学军舞。将心灵与身体有机结合的训练方式并不新颖。就韩舞翻跳而言,我认为那些青少年及青年的经历非常重要。现在年轻一代能接触到的舞蹈资源无比丰富的。我的第一个智能手机是在我读博士才买的;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我也没有机会接触油管。如果要看某个视频,我需要坐在电视屏幕前,在特定的时间去观看,资源要有限得多。因此,和舞蹈有关的追星方式也要有限的多。你需要去剧院,你需要等剧团来到你所在之地。某一场演出可能是一生中唯一次的机会。因此,我认为年轻一代成为舞者与舞蹈研究者的机会要大得多。也许,我对于像现在校园里的韩舞翻跳者的观点有些奇怪,但我认为如果一韩舞翻跳者能接受文化研究方面的训练,有了相关的理论工具,再加上他(她)们每周进行的翻跳训练,制作视频,大家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把“心灵”与“身体”相结合。也就是说,如果他(她)们想做某篇课程论文或毕业论文,他(她)们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追星经历去写。其研究已经将心灵与身体融合在一起。因此,我对下一代学者有无比大的期待与希望。新一代拥有比我们这一代更多的资源,我对此非常激动。


𝗠𝗼𝗿𝗲 𝘁𝗵𝗮𝗻 𝟮𝟱 𝘆𝗲𝗮𝗿𝘀 𝗲𝘅𝗽𝗲𝗿𝗶𝗲𝗻𝗰𝗲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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